第六百一十三章 山之翁:若命运要令吾低头,那就无双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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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土御门英子的手滑落在地时，西行寺幽幽子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悲痛，哭出了声。
她轻轻地将英子抱在怀里，像是在捧着一件精致易碎的瓷器，自脸颊处滴落的泪水连成了串。
对于西行寺幽幽子而言，土御门英子在她心中占有着极其特殊的地位。
虽然英子并不是幽幽子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但却是第一个跟少女相互交心的同族朋友。
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东风谷秋子是幽幽子的第一个同族朋友。
可两人相处的时间太短，仅能算是认识的程度，根本没来得及深入了解彼此。
而八云紫、藤原妹红，乃至上白泽慧音，都能算是幽幽子的好朋友。
可她们在对待幽幽子时，更多会带有种姐姐对妹妹的关心与爱护。
唯独土御门英子，幽幽子与她相识于偶然，在巧合下互相分享了烦恼与经历，成了平辈论交的知心好友。
两人在一起时，都能摘下彼此带累了的面具，尽情地玩闹、互损、耍性子，别提有多自在了。
即便是现在，西行寺幽幽子一低头，也依然能看见挂在脖颈间的那只象征自由的飞鸟吊坠。
这是，土御门英子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现在也是最后一件礼物了。
“呜呜呜呜呜~”
少女的哭声打断了山之翁对幽怜的教学，而绯鞠这时候已经来到了西行寺幽幽子身边。
“幽幽子，斯人已逝，节哀吧。”
幽幽子抬起哭得梨花带雨的脸颊，泛红的双眼已经肿成了核桃仁，她将脑袋靠在了绯鞠的肩膀上。
“绯鞠姐，为什么会这样？英子，英子那么好，她不该落到如此下场的……”
绯鞠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地用手捋着幽幽子的后背，以防她哭得喘不上气。
西行寺幽怜低头致哀，安慰道：“世之不如意十之八九，节哀吧。”
“死亦生之开始。”山之翁低缓深沉的声音响起，给人以安心感：“勿要太过悲伤，幽幽子。”
来自朋友与家人的慰问确实能舒缓悲痛，西行寺幽幽子肩膀颤抖的幅度慢慢减缓，哭声也小了些。
“爷爷。”她抽噎着抬起头，略带期盼地问道：“如果，如果我能再强些，变得更有用一些，英子她还有被挽救的希望吗？我，我能改变英子的命运吗？”
西行寺幽幽子攥紧了手，等待着山之翁的回答。
此时此刻的她极为纠结，即希望听到肯定的答案，亦希望想法能被否定。
“汝确实已经改变了她的命运。”
山之翁看着土御门英子，晚钟奏响之时，他已然获悉了相关的情报。
“于吾眼中，她之前曾有过一次死劫，是溺亡而死。正是由于碰到了汝，她的命运才因此改变。”
幽幽子回想起了与英子的初识，回想起了那次傻兮兮的打水漂儿，以及自己靠作弊赢了英子一顿饭。
“命运的改变无法确定好坏，若她不曾遇上汝，或许也就不会有后续这些凄惨的遭遇。”
山之翁直言不讳地道出了真相，并未因顾忌幽幽子的心理承受能力，而选择隐瞒。
“吾亦可直言告诉汝，汝若拥有扼住命运的能力，大可以再次改变她的人生。”
山之翁从不相信什么既定的命运。
在他看来，命运是混沌的，只可预测，不可断言。
若是命运想要强行让他低头，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命运的天命已至了。
“汝与她之相遇，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其实取决于汝等之感受与判断。”
西行寺幽幽子得到了答案，成长的代价来得太突然，令她没有任何防备。
少女深深地铭记住了心中的悔意，并发誓绝不会让此事再度出现。
藤原妹红和上白泽慧音姗姗来迟，她们听到动静后就立刻赶了过来，却没想到连口热乎的都没赶上。
“哎，人到底还是没能救下来。”
藤原妹红向土御门英子微微鞠躬，言语里满是惋惜与懊恼。
上白泽慧音亦对死者表示了敬意，然后安慰起了妹红：“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我们尽力了。”
“你说得也对，毕竟这世间枉死者太多，管不过来。”
藤原妹红在心态调整方面绝对有一手，很快就从沮丧当中走了出来。
“既然此事已了，那我们就快些离开吧，刚才打斗的动静难保不会惊动皇宫和阴阳寮。”
藤原妹红没问羽衣狐到底死了没有，既然老爷子都站在旁边了，那这骚狐狸肯定早就凉透了。
“那这密道里的怨念怎么办？”
上白泽慧音邹起了眉头，并道出了自己的担忧。
“如此浓郁的怨念，如果不及时处理的话，迟早会再滋生出新的妖魔。”
“交给朝廷头疼去吧。”藤原妹红没打算帮忙收尾：“民怨是他们自己搞出来的，老娘才不管呢。”
这些年走南闯北，藤原妹红也算是看遍了人间疾苦。
尽管没啥政治天赋，但藤原妹红好歹是藤原不比等的亲闺女。
当年耳濡目染之下，她也学到了不少行政民生相关的知识，之后也混过阴阳寮。
藤原妹红明白，眼前这破烂世道靠一己之力是扶不起来的，要是能扶，她三百年前就扶了。
“走吧，慧音。”藤原妹红招呼了声，“人族无需我们操心。”
山之翁飘然消失，绯鞠和西行寺幽怜默默地跟在了幽幽子的身后。
而西行寺幽幽子则将土御门英子横抱了起来，少女面色安详地偏头靠在她怀里，宛如睡着了似的。
如果可以的话，西行寺幽幽子打算将土御门英子葬在河边，葬在她们的结缘之地。
…………
土御门家的密室。
羂索和芦屋道满心有余悸地瘫坐在椅子上。
他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底满是还未散去的惊惧，像是刚从九江鬼屋里逃出来的游客。
之前，他们在密道里听到了打斗声，悄悄地潜行过去后，就看到了羽衣狐和西行寺幽怜。
本以为能快速解决掉羽衣狐就挺不错了，没想到还意外瞧出了西行寺幽怜的跟脚。
正是那棵他们心心念念，找了好久都没找到的死亡樱树，西行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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