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山之翁:先稍稍收点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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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已经失去了人格，但无貌者们还是回到了家人、朋友的身边。
只不过，幸存者们并不能看到徘徊在身边的无貌者，仿佛中间隔着一层的可悲的障壁。
人群中，一只模样苍老的猫形兽人机敏地观察着四周，浑浊的眸子内不时闪过灵动的精光。
他叫伽洛洛·根德格，别称‘怪猫伽洛洛’，是共同体‘六伤’的现任首领，深得麾下成员们的信赖。
‘六伤’是个极为有名的商业共同体，在中下层的各个区域都设有店铺，近来才初步涉入上层。
而商业共同体，走南闯北消息灵通，为了寻觅商机也惯于搜集情报，自然就附带了点谍报性质。
事实上，‘六伤’来到四位数外门的目的就是为了帮‘龙角鹫狮子’打前站，顺便做点儿生意。
‘龙角鹫狮子’原本是由‘一角’、‘二翼’、‘三尾’、‘四足’、‘五爪’和‘六伤’组成的联盟。
六家共同体抱团取暖，各自负责不同的职责和领域，守望相助了多年。
伽洛洛是联盟的参谋和创始人之一，而‘六伤’在其中的任务则是总揽农业和商业。
就这样，‘龙角鹫狮子’联盟由微末发展而来，成为了五位数外门的阶层支配者，蒸蒸日上。
直到不久前，金丝雀找上他们，提出两家结为同盟以应对各种危机，并且一起晋升四位数外门。
‘龙角鹫狮子’早就有晋升的打算，听了金丝雀的提议后一拍即合，爽快地加入了对方的大联盟。
为了应对四位数外门的激烈竞争，联盟内部决定将六家彻底统合成一个共同体，舍弃各家原本的名字与旗帜，将‘龙角鹫狮子’打造成一个万能的大型共同体。
这个决策无疑是正确的，能极大增强共同体的凝聚力，但在施行的过程中也碰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
比如，做为商业共同体的‘六伤’已经深耕经营了数百年之久，共同体的旗帜就是所用的商标。
如果舍弃名字与旗帜，就代表着‘六伤’也要将商标换成新的旗帜，对商业的打击实在太大。
为此，联盟内部经过磋商，同意了‘六伤’退出‘龙角鹫狮子’的申请，但大伙仍是一家人。
除了形式上的变动外，六家共同体依旧保持共同进退的原则，‘六伤’依旧负责商业和农业。
狮子王等人骑乘的天马就是‘六伤’卖给她们的，是‘六伤’来西区后成交的第一笔大单。
只可惜，‘六伤’的运气不太好，刚来四位数外门没多久就撞上了‘反乌托邦’魔王。
主打商业的‘六伤’在实力上并不强，现如今整个共同体只剩下伽洛洛这只老猫了。
此次，为了帮‘龙角鹫狮子’搜集情报，伽洛洛连自己的二十多个子女都带来了。
可是现在，除了年幼的小儿子，伽洛洛已经失去了一切，家庭事业双重滑铁卢。
“哎，也不知道金丝雀她们怎么样了。”伽洛洛在心中自言自语着，神色麻木：“如今四位数外门已到了神战的边缘，也不知‘龙角鹫狮子’选择在这个时候晋升是好是坏啊。”
一想到共同体，伽洛洛就忍不住悲伤起来，记起被魔王吞噬的子女，以及空有实力却无处发挥的愤恨。
老猫的眼眶内溢出了些泪水，徘徊在周围的二十多个无貌者簇拥到了他的身边，但伽洛洛看不到。
最小的猫耳少女踮起脚，伸出小手想替父亲拭去眼角的泪珠，可无形的手掌却触碰不到实物。
失去了人格的她并不会焦急，也表达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机械般地一遍遍挥动着自己的手。
“还是看看型月共同体打算干什么吧。”
伽洛洛强行压抑住悲痛，用搜集情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听兰斯洛特大人说，他们找到了抵御灵格损耗的办法，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他看着摩根在广场上铭刻超大型的魔法阵，竖起的猫耳同时也听着周围其余共同体成员的低声谈论。
大部分都对箱庭骑士团的做法将信将疑，有些人被悲痛冲昏了头脑，责怪为何不更早拿出办法来。
只不过，敢鼓噪闹事的却是一个都没有，因为他们都见识过圆桌骑士是怎么斩杀违法作乱者的。
伽洛洛的心里也闪现过一样的念头，觉得救助要是能来得再早些，可能孩子们就不会消失了。
可事情已经变得如此糟糕了，不幸中的万幸是自己还活着，但他也已经失了往昔的心气儿。
“就这样吧，若是这次能活着回去……我也该从‘六伤’首领的位置上退下来了。”
莫里亚蒂将人们的反应看在眼里，到目前为止的一切都在按照他的剧本进行。
他不是没能力将所有人在一开始的时候都救下，但那样并不利于收服整个西区。
若是人们无法领会魔王的恐怖，就会对得到的帮助感到轻视，甚至将之视作理所当然。
只有将恐惧铭刻在他们的脑海里，让他们在绝望中挣扎，最后伸出援手才能起到最佳的效果。
当然，这个操作也存在小小的瑕疵。
就像是现在的这种反应，因失去亲友而埋怨帮助来得太晚。
不过，莫里亚蒂不在乎。
他并不需要他们发自内心的感激，只需要他们无法否认自己获救的事实。
在那之后，他会利用玩弄人心的手段，以挟恩图报的方法让这些共同体心甘情愿地献上自己的一切。
“可惜，现在有更好的计划了。”莫里亚蒂轻笑着，眼眸内淡漠无情：“养料们，感谢山之翁大人的仁慈吧。之后，我也可以用稍微人道和温和些的手段整合你们了，呵呵。”
站在广场上，山之翁也倾听到了人群嘈杂的议论，心里对莫里亚蒂的所作所为产生了既视感。
‘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感觉，跟迪米乌哥斯好像啊，但教授的正义值似乎比小迪要高上不少。’
山之翁拄剑而立，聆听到了第一声揭示天命的钟鸣。
神圣的晚钟之音在闭锁世界内回荡着，广场上的人群屏息凝神地陷入安静。
“这是要做什么？”伽洛洛疑惑地盯着山之翁，感受到了窒息的压迫感：“是要讲话宣布什么事情了吗？所以才敲钟吸引大家的注意，令广场肃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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