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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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以生从小就在洋塘的码头边上生活、成长，小时候的他，家里很穷，夏、秋两季常常是赤膊、光腚，动不动便“扑通”一声跳进水里，瞬间便能将躲在码头石缝里的鲑鱼、黄颡鱼给全都逮了出来。
　　
　　成人之后的赖以生与邻居毛家的女孩毛小妹卿卿我我，没过多久二人便躲在阁楼上吃起了“冷饭”。
　　
　　见女儿的肚子都很大了，毛家也没有过多地怪罪以生和赖父、赖母，只是要他们快快准备好提亲的聘礼和定金，好将小妹娶进赖家。
　　
　　赖以生父母的身体都不是很好，家里穷得叮当作响，对此，赖父只好厚着脸皮向几个码头的老板去借银子，这上码头的老板是邓启林，下码头的老板是刁守财，二人还没等赖家开口说话，他们就自己先叫起穷来。
　　
　　上码头的老板邓启林哀怨道：“也不知是咋的？商埠的大佬们就是不开开慧眼，中下码头的生意都火得不行，可我上码头却是冷冷清清，又哪里还有余钱借给你赖家，不瞒你说，我邓家的雇工都有仨月没见薪水，这没钱的码头老板，那也是难过的呀……”
　　
　　可下码头的老板刁守财还更会哭穷，他含泪泣语：“眼前我们刁家都欠了别人货主好几万两的银子，现在是被人家债主追着屁股往前赶，若不还款，就要收回物质……”见此，赖父没有半句废言多语，而是立马去求中码头的老板龚齐云。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不被赖家怎么看好的中码头老板龚齐云却痛快答应赖父、赖母，说是要将此事，帮忙到底。
　　
　　不被赖父、赖母看好，并不是因为中码头的经营不怎么行，而是平常的龚府没谁自诩自夸，不像邓、刁二位老板，平时对人都以兄弟朋友相称，真正有事儿摆在面前，却将你推得老远，老远。
　　
　　就这样，龚齐云不仅帮着赖以生筹备婚礼，而且答应让赖以生婚后在中码头当个货物搬运的小工头。
　　
　　赖以生和毛小妹婚后的日子还算是幸福、甜蜜，可就在这一年，富屯溪遭受了百年不遇的洪水灾害，那安放在龚府楼上的，为老夫人准备好百年之后所用的楠木寿材，却被大水给冲了下来。
　　
　　见此，龚齐云哭得死去活来，因这副楠木寿材是自己母亲最最喜欢和最最中意的，没有了它，母亲大人一定是痛不欲生且肝肠寸断。
　　
　　眼瞅着红得锃亮的楠木寿材被大水冲出了龚府，赖以生不是躲灾避难，而是立刻撑起竹排，奋力追赶。
　　
　　寿材很快就被大水冲到了河道的中央，一个巨浪过来，赖以生所撑的竹排便被浪花撕烂、打碎，可他凭借自己的一流水性，很快就爬到了寿材之上，经过一天一夜的生死拼搏，赖以生终在富屯溪下游的水口寨，将龚府老夫人的楠木寿材拉上了河岸。
　　
　　赖父、赖母得知儿子是撑着竹排去拉被洪水冲走的龚老夫人寿材，又得知儿子的竹排被洪水打碎、撕烂时，老俩口认定自己的独生儿子已经被洪水淹死，加上本已不好的身体，赖父整个晚上不停咳嗽，不断吐血。
　　
　　对此，龚齐云安慰道：“也没有您老哥想得那么糟糕，以生的水性是我们富屯溪两岸出了奇的好，若是他能放弃寿材，自己脱生，上岸应该不成问题。”
　　
　　赖母生气道：“以生的脾气你龚齐云不是不知道，为了报恩，他一定不会放弃楠木寿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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