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权衡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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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龚家的机会终于来了，军府熊和贵大人让师爷陈世明来到东门城墙通知太尉刘来水暗中派兵至洋塘，捉拿梧桐际、莲花山和笔架山的三大匪首，刘来水一听，先是一愣，这般消息是哪来的？它靠谱吗？可官场的规矩又告诉他，“服从上级”是军人的天职，于是，他连忙叫上自己的副将裘冬生和自己的军事参谋赖子保，三人商议着如何布阵、调兵遣将，以确保匪首全部落网。
　　
　　副将裘冬生道：“我们是军府的守城士兵，其职责就是护城保民，而捉拿匪首是衙役和捕头们要干的事情，大人随意放弃四门的城墙不去守护，而是大动干戈地跑去洋塘捉拿巨匪，这万一是土匪早有预谋的调虎离山，丢了城池，责任谁负？”
　　
　　刘来水看了看自己的军事参谋，赖子保不敢怠慢，连忙解释道：“裘大人说的话也不是没有一点儿道理，但官大一级会压死人，眼前的邵武谁官最大，毫无疑问，当然是我们的军府大人熊和贵，违抗军府大人的命令会是怎样的下场？刘大人和您的裘副将显然要比我赖子保还更加清楚，再者，洋塘的龚府早与土匪狼狈为奸，我们出兵洋塘，也是为了护城保民，只是选择了不同战略而已。”
　　
　　“你赖驼子不会是因为对龚府的成见太深，这才要本太尉出兵洋塘，好为你赖家报仇雪恨的吧？”
　　
　　“报什么仇？雪什么恨，说句良心话，我们赖家与龚家压根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倒是他们龚家处处关心着我们赖家，我赖子保就是在龚家才长大成人的，我的义父，便是龚府早先的管家龚力民。”
　　
　　刘来水哈哈大笑道：“和本太尉就没有必要说谎话了，要不是当年你驼子帮了我刘来水一个大忙，让梧桐际的土匪一个不剩地滚回了老巢，你我也不会坐在一起商量着邵武军府的出兵事宜，快说吧，熊大人要让我们护城兵马去捉拿三地匪首，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赖子保暗自揣摩：这便是为我们赖家报仇雪恨的绝好机会，祖父、祖母的死，父亲、母亲的亡，全都拜龚府的那副红得锃亮的楠木棺材所赐，而自己的驼背也是因为龚府家人将我赖子保送到了顶子山上的道观里。然而，龚自生则更为可气，为讨小老婆张美艳的欢心，竟让子保的义父，龚府管家龚力民回光泽司前养老，这该死的龚家人，我赖子保一定会让你们龚家为我们赖家所做的一切，承担所有的后果，叫你们龚家人付出百倍的代价……
　　
　　“你驼子装什么傻，发什么呆？本太尉问你，此次攻打洋塘龚府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赖子保故意仰着头，望着天，随即两手的拇指和中指不断切搓，随后便突然间大声回应道：“太尉，本次攻打洋塘龚府，捉拿三地匪首，您太尉大人只有利，没有弊。”
　　
　　“真的么？你驼子道出利的原因。”
　　
　　赖子保压低声音，徐徐说道：“于私来说，我赖子保也是个洋塘人，攻打洋塘龚府，将来会被乡亲们戳脊梁骨的，再说，我赖子保毕竟是龚府老管家龚力民的义子啊，对龚府还是有感情的……”
　　
　　刘来水不耐烦地问道：“那于公呢？”
　　
　　灭匪是当地政府应尽的义务，当然，我们邵武军府更是如此，熊和贵大人是我们邵武的军府之首，作为他的部下就没有理由拒绝执行，否则，日后土匪泛滥，杀我乡民、夺我城池，这个责任又由谁负？人家自然会说，还不是因为你刘太尉拒绝执行熊大人的命令才酿成的后果；相反，您刘太尉执行了军府大人熊和贵的命令，抓住了三地匪首，若是论功行赏，他军府熊和贵大人可吃到干的，那也少不了您太尉刘大人能吃到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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