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樊笼之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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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龙入江，激起千层浪。
　　山南市几乎一瞬间就变成了一种凝结的状态，所有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震惊了。
　　谁也没有想到李明宇会玩这么一手。
　　官场争斗，那都是文斗，玩政策玩规则玩钱玩权可不玩命，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说李明宇到底是警察口的，处于灰色地带，都想着他临死之前会拉几个垫背的，可没想到居然是要命的买卖。
　　刘亦东拉着陈道明从那个小区出来的时候已经知道出事儿了，而且是高速路上出的事儿，这一点都不难猜，山南市跟省里的距离在这里放着，韩卫东此时此刻肯定在高速上。而李明宇昨天的表现也很明显，那就是奔着钱龙去的，所以对方一放刘亦东两个人，刘亦东就认准了韩卫东在高速路上有了问题。
　　还能有什么？
　　高速路上要命的事儿也就是车祸了吧。
　　刘亦东咬着牙没多说话，把陈道明送回了家，刘亦东转身就走，陈道明喊道，韩哥真厉害，跟韩哥说，有时间过来，我请他吃饭。
　　刘亦东回过了头，也不知道自己脸上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他点了半天头才咬着牙说，好，你韩哥一定吃你这顿饭。
　　说完他就走了。
　　刘亦东提了自己的车就往高速跑，这个时候消息还在封锁之中，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但这些消息同时也在传播中，以电磁波的形式正在整个山南市的上空蔓延。
　　刘亦东到了高速口发现高速已经封锁了，不让他进，刘亦东把车停到了那里，他再一次尝试拨打韩卫东的电话，全都是不在服务区。
　　刘亦东放下了手机愣了半天，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对方说，我是张芸芸，你们做了什么？不是，老韩出事了你知不知道。不是，你到底知不知道？
　　刘亦东说，什么事儿？
　　张芸芸说，高速路上出了车祸，掉河里了，你知不知道？我听说钱龙在车上。
　　刘亦东说，捞起来了么？我就在高速路口，能不能想办法让我过去，让我去现场？
　　张芸芸说，我停职了，我听说上午李明宇签了几十份调令，我被调到了一个县城当副局长，韩卫东代替了我的位置。我还挺奇怪韩卫东怎么会得到这个位置，李明宇肯定也很恨他，结果现在我知道了。李明宇他妈的早就有计划，这个畜生，是不是他安排的？
　　刘亦东说，我没时间跟你说这些，能不能安排？
　　张芸芸说，我尽力吧，等我电话。
　　刘亦东现在最不能做的就是等，他心急火燎地在高速路口来来回回地走，看着一辆又一辆的救援车辆在自己的身边飞驰而过，刘亦东真想拦一辆上车，可他都克制住了。
　　他知道自己就算拦下来对方也不会拉他，反倒是耽误了救韩卫东的时间。
　　刘亦东根本不知道等了多久，这中间他收到了短信，也接了电话，都是关于这个消息的，不过重点都在钱龙的身上。
　　至于到底是谁陪钱龙掉下去的，除了刘亦东之外没有人关心。
　　世界总是如此的冷漠，除了当事人没有人会去关心细节，人们看到的只是山南市的龙爷掉下去了，只看到了这件事可能带来的结果，却忽视了另一个悲剧。
　　车里面有几个人，这一掉就会毁了多少个家庭。
　　刘亦东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高速路口上转圈，可能是对韩卫东的关心无限拉长了这段时间，刘亦东觉得自己等了很久很久才接到张芸芸的电话。
　　张芸芸说，放心吧，老韩命真大。
　　刘亦东憋着的气一下子就松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在原地蹦了蹦，如果张芸芸在他的面前，刘亦东肯定会抱住她，说不上还亲几口。
　　刘亦东说，真的么？救出来了么？
　　张芸芸说，已经上救护车了。初步诊断锁骨骨折，右腿骨折，身上还有一些擦伤，估计还有几处骨折需要进一步诊断。不过老韩没有昏迷，他是自己从水里面爬出来的，不光如此，他硬是把钱龙扯了出来。身上那么多处骨折，居然还能把钱龙弄出来，真是个爷们。
　　刘亦东说，钱龙怎么样？
　　张芸芸答道，不容乐观，很严重，据说是非常严重。老韩在前面有安全带，护栏也不结实，赶上了汛期，下面的水很深，算是好人有好命吧。你们怎么让李明宇逼成了这样？为了一个刑警队队长，不至于吧。
　　刘亦东说，不是你想的这样，具体原因也不能跟你说，谢谢你了。知道他没事儿就好，救护车是哪个医院的？我过去等他。
　　张芸芸说，事情特殊，省军区医院，高速路封了你现在过不去，再说了你过去未必能进去。我现在也是有心无力，只能找别人要人情，没权力。所以……
　　刘亦东说，我理解，我过去看看吧，说不上有办法。
　　不说刘亦东想尽办法去省里看韩卫东，再说钱龙这件事给山南市带来的巨大冲击已经凸现出来，之前数个势力斗法，围绕的是钱龙有罪无罪的问题，可李明宇这招一出，有罪无罪就变得没有那么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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