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孙菲菲与陈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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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道明来得风风火火，坐下来又跟刘亦东大眼瞪小眼，两个人都想说点什么，可是又都不知道说什么。
要说陈道明装神弄鬼来这么一出，刘亦东的脾气一定会气死，上去给两巴掌也说不定，但刘亦东现在是见到所有的人都感觉到心中有愧，把这么多年的所有过错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把自己当成了千古罪人一样看待。
所以他看陈道明瞪着自己，最终还是开口了，刘亦东说，我需要个解释。
陈道明说，刘市长需要什么解释。
刘亦东说，这么多年一句姐夫也不叫了么？
陈道明说，不敢。
两个人就好像是对阵的武林高手一样，你来我往，却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
孙菲菲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上去找着陈道明的后脑勺给了一巴掌，她说，你干什么呢，晓雪到底怎么回事儿？能救人赶快救人啊。
陈道明捂了捂脑袋，头都没回，似乎很习惯孙菲菲这种突然袭击了，他看着刘亦东，眼睛紧紧地盯着，好像怕刘亦东跑了一样，但是这个话可是说给孙菲菲听的，陈道明说，你总是这么对他，他过来说一句话，你就好了？你忘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过来的了？
孙菲菲说，我现在担心的是晓雪，你知不知道晓雪贷款的事儿？
陈道明说，这件事情以后说吧。
孙菲菲说，我现在就要听。
陈道明看了看刘亦东，又回头看了看孙菲菲，使了个眼神，孙菲菲装成没看到，她用手指点了点陈道明的肩膀说，现在说。
陈道明看起来这么多年也不好过，对孙菲菲的话似乎已经习惯性执行了，他叹了口气，对刘亦东说，刘市长，你问吧，我告诉你。但是我可不是给你面子，我不想让菲菲不高兴。
刘亦东感激地看了一眼孙菲菲，孙菲菲对他嫣然一笑，笑容很淡，却很真挚。
刘亦东说，你为什么装神弄鬼？
陈道明说，我怕你知道是我。
刘亦东说，我现在知道了，你怕不怕？
陈道明说，你是刘市长，我能不怕？
刘亦东干笑了两声，他说，晓雪被抓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我失忆这件事儿，你怎么知道的。
陈道明说，你失忆这件事情是你自己跟菲菲说的。晓雪被抓这件事儿有点复杂，不过也好解释，这么说吧，这么多年我还是老本行，你别看我房地产玩得挺高兴，但现在已经是高新技术的时代，是网络的时代，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有放下。我不知道怎么给你解释我们现在掌握的技术，当然也不好明说。我知道晓雪最近一直都被调查，随时随地都可能被抓走，于是我一直让人监控着李晓雪这个名字在警方是否在警方网络里出现。再然后就发现李晓雪被抓了，那个时候应该是刚刚汇报给省厅说人抓到了，我这面监控到了，立刻给你打电话。
孙菲菲说，你怎么不告诉我？
陈道明说，我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能救她么？现在能救她的只有刘市长一人。
刘亦东说，这里面我不懂的地方我就不说了，我问你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我怎么救李晓雪？
陈道明说，李晓雪是你让人抓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不知道你怎么救，但是我期待你这面有办法。
刘亦东说，现在我怎么办？市里不让我病退，我的工作处于暂停之中。
陈道明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刘亦东说，我为什么抓李晓雪，这你总知道吧。
陈道明点了点头，他小心翼翼地说，关于那一百亿。
孙菲菲又插嘴道，这笔钱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以前听说过，可是我以为是假的，晓雪为什么借这么多钱？
陈道明说，先不说这一百亿，这一百亿仅仅是一个导火索，你的目标是万花集团的上千亿借贷，李晓雪只是你的一个切入点而已。
刘亦东愣了一会儿，然后说，我的切入点居然要牺牲晓雪么？
陈道明耸了耸肩，他说，现在的你谁也琢磨不透。
刘亦东说，这一百亿晓雪到底用来干什么的？
陈道明叹了口气，他说，这一百亿，是我们三联公司的流动资金。
刘亦东没有吭声，孙菲菲炸了，她说，你用李晓雪的钱了？
陈道明说，我先解释一下三联公司吧。山南市三家最大的企业，万马奔腾是上市公司，全国的产业铺开了，在山南市仅仅是他们的冰山一角，这不说了。万马奔腾现在分为万马奔腾房地产公司和神牧畜牧业集团，神牧集团是全国性的畜牧集团，可是房地产业是以山南市为根基的，所以可以称为山南市的公司。万花集团也就是韩师师的公司以南山那片别墅起家，后来在山上圈地违规建造了高尔夫球场，三年之后拿到了牌照，顿时那片别墅成为他州省最高档的小区，有了第一桶金。再然后伴随着刘天明成为了他州省的省长，山南市在他州省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万花集团也在全省范围内拿地。万花集团由于有刘天明的支持，你没上任之前山南市的地都是它们先拿后卖的，跟当年的龙运集团一模一样。再然后当时巴结刘天明给万花集团地的市长贪腐下台，万花集团的影响力小了一些，但是它凭借着雄厚的资金多线开花，成为了世界五百强，他州省本土企业第一。而它的钱，就是靠的高额利息吸引的民间借贷，再用虚假报账充为利润。龙运集团我就不解释了，它们当家人王灵是一等一的人才，不过钱龙死了之后刘天明转而支持万花集团，仅仅是保存了钱家以前的声势，但龙运集团走的依然是黑白通吃的路子，这些年表面上利润不高，可是那些见不得光的钱赚到手软。
陈道明吸了口气，他说，然后就是我们三联公司了。说是三联公司，就是一个统称，问道责任有限公司、寒雪宝贝与德宝斋，这是我们三个好友一起组成的小集团，为的就是在夹缝中生存下去。
刘亦东说，那笔钱呢？
陈道明说，我们需要资金，虽然赚钱都不少，可是跟前三的企业比起来，真的是没有可比性。所以我们采用了联合的方式，说白了就是拆东墙补西墙，彼此的资金互相充彼此的银行贷款，做生意流动资金少，最后看万花集团这么多年也没出事儿而且是越来越大，我们也用三家公司担保做了民间借贷。
刘亦东说，既然是你们三家联合的，为什么晓雪的公司黄了？
孙菲菲插口说，我不知道民间贷款的事儿，你们两个怎么不告诉我。
陈道明说，德宝斋这个生意属于商场性质，也就是你是房东，每个月等着收钱，不需要那么多流动资金。可是你想过么，当年盖这栋楼需要多少钱，这么多年又收回了多少？
孙菲菲不吭声了，陈道明说，这件事情程建仁也参与其中，这个人这么多年来变得已经很好了，很能当大局，我们也没有防范他。但是这一次是晓雪的银行贷款到期了，需要这笔钱放在银行存几天然后再贷出来，然后还有一些民间借贷需要展示一下给他们信心。我们把钱都打给了李晓雪，在她的账户上结果出事儿了，程建仁卷钱走了。报案仅仅说他卷走了晓雪的贷款，其实他把民间借贷的几十亿都给转走了，但是我们不敢说，要是露了风声，人人都找我们兑款，我们都要完了。
孙菲菲啊了一声，她说，这你也没告诉我，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儿？
陈道明说，无论如何我是个男人，这种事情不要说你了，我也解决不了，我告诉你干什么？这么多钱，谁也付不起。
刘亦东沉思了一会儿，他说，这笔钱没了，你们怎么办？不光是晓雪的公司挺不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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